从检察机关的角度来看，司法部对山姆?班克曼-弗里德(Sam Bankman-Fried)金融诈骗案的积极追查非常有效。在公众首次得知他的加密货币交易所FTX可能存在严重财务问题的一年后，他被定罪，这引起了公众的兴趣，并为该部门带来了积极的新闻报道。

　　曼哈顿的联邦检察官达米安·威廉姆斯(Damian Williams)代表他的办公室赢得了胜利，他在定罪后不久就接受了这个机会——那天深夜，他从法院出来，向“每一个认为自己无法无天的骗子”发出警告。他对记者说:“我保证我们会给他们准备足够的手铐。”

　　其中一些是标准的检察官强硬言论——也许有些尴尬，但在意料之中。然而，这些评论也对司法部更广泛的金融欺诈记录提供了相当误导性的描述。我们可能有足够的手铐来对付所有的骗子，但我们绝对不会使用它们。

　　事实上，尽管对班克曼-弗里德的追捕值得称赞，但司法部在打击金融欺诈方面一直在节节败退。当我在司法部工作时，这种情况在唐纳德·特朗普执政期间达到了不可否认的低点，但在拜登总统和司法部长梅里克·加兰德的领导下，总体趋势仍在继续。简单地说，我们仍然没有取得足够的进展，即使美国人继续在金融诈骗者手中遭受巨大的经济损失。

　　一些基本数据凸显了这个问题。锡拉丘兹大学(Syracuse University)汇编的数据显示，在拜登执政期间，包括金融欺诈在内的白领起诉总数并没有显著上升。事实上，这一数字正徘徊在20年来的最低点附近。

　　与此同时，由于欺诈造成的损失也显著增加。根据联邦调查局(fbi)最新的年度报告，去年企业和个人报告的网络犯罪损失达103亿美元，其中包括从网络钓鱼诈骗到像班克曼-弗里德所犯的那种投资欺诈等各种犯罪。这一数字比前一年增加了50%，是fbi 20多年前开始编制这份报告以来的最高数字。同样，根据联邦贸易委员会的数据，消费者报告去年因欺诈损失了近88亿美元，比前一年增加了30%以上。绝大多数欺诈受害者从未向执法部门报告犯罪行为，因此实际损失很可能高出许多倍。

　　这种增长没有单一的解释，但一个原因是网络罪犯现在除了使用相对老式的技术——电子邮件和电话——外，还使用社交媒体来确定投资诈骗的目标。

　　与此同时，一些学者得出结论，金融机构和上市公司的不当犯罪行为——如会计欺诈和更为普通的证券欺诈——一直在上升。另一些人则认为，这些公司的欺诈率可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保持稳定，但他们得出的结论是，绝大多数欺诈行为仍未被发现。所有这些分析都有可能被反驳和警告，但当它们指向同一个方向时，显然有什么地方错了。

　　更糟糕的是，上述政府数据只涉及给公众造成直接经济损失的欺诈行为，但针对政府的金融欺诈行为也很多。例如，9月份，政府监督机构的一份报告估计，在大流行期间，政府资金可能因欺诈获得失业救济金而损失了1000多亿美元。其中大部分似乎流向了在国外活动的有组织犯罪集团，而特朗普政府在很大程度上对这种外国入侵视而不见。

　　在拜登政府执政期间，加兰和副司法部长丽莎·莫纳科(Lisa Monaco)在这一领域进行了多次重叠的努力。除其他事项外，他们试图加倍司法部起诉与流行病有关的欺诈行为的努力，但时间的流逝使得找出违法者并建立这些案件变得更加困难。他们还成立了一个国家加密货币执法团队，并修改了部门政策，旨在鼓励公司披露员工的犯罪行为，并与联邦调查人员合作。这在很大程度上是值得称赞的，但显然还有更多的工作要做。

　　这里有许多可能的建议。多年来，检察官一直在尝试制定针对特定金融犯罪的举措，比如在金融市场上“欺骗”——迅速下达和取消虚假订单，以影响黄金期货等商品的市场价格。在担任检察官期间，我参与了遏制银行欺诈行为的努力，但在很大程度上，它只消耗了有限的部门资源，最终却让算法交易公司的亿万富翁和百万富翁所有者受益，这些公司一直在向从事这种行为的交易员损失大笔资金。特别工作组也没用。我们已经受够了。

　　相反，我们应该从班克曼-弗里德一案中吸取教训。司法部的成功策略似乎很简单:资源(包括机构)和重点。如果你密切关注政府的法庭文件，就会发现多达五名检察官似乎同时在处理这个案子——根据我的经验，即使是对一个复杂的白领案件来说，这也是一个不同寻常的大数字。

　　当然，这种努力是无法在更大范围内远程复制的。班克曼-弗里德的情况非常不同寻常，这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在政界和某些媒体人士中非常出名。但我们应该能够在打击更多在公众视野之外制造类似骗局的人方面取得进展，这些骗局通常发生在对美国引渡请求不太友好的外国。我们可以在华盛顿雇佣更多合格的调查人员和检察官来追查这些案件。司法部内部的政策和组织变化可能会有所帮助，但同样重要的是(如果不是更重要的话)，我们还需要确保美国检察官办公室和联邦调查局在全国各地的外地办事处——特别是在纽约、芝加哥和洛杉矶等关键地理区域的办事处——有足够的人员和技术来解决这个问题。理想情况下，国会应该尽自己的一份力，大幅增加资金，雇用更多的检察官、调查人员和辅助人员，并将这一努力作为一项为期数年的国家优先事项。

　　我们可以从中获得很多东西。正如我在工作中亲眼所见，金融欺诈会给人们带来切实的、潜在的可怕的经济痛苦——尤其是老年人和不太富裕的人——我们对美国同胞负有道义上的义务，要尽可能多地防止这种情况的发生。如果拜登政府在这方面做出更大的努力，可能也会带来政治红利，尤其是考虑到这位总统在说服部分公众相信他正在尽一切努力缓解美国人所感受到的经济困难方面一直存在挑战。

　　这里的趋势线在拜登政府之前就出现了，所以把我们目前的状况完全归咎于拜登政府是不公平的。但美国人民也不能无视问题的严重性，也不能对我们面临的挑战置之不理。对Bankman-Fried的起诉是打击金融欺诈的一次令人印象深刻的胜利，但我们仍在输掉这场战争。

　　Ankush Khardori是前联邦检察官和法律分析师，《纽约》杂志的特约编辑和《政治》杂志的特约撰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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