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南卡罗来纳农村到波士顿郊区，父母涉嫌谋杀儿童的案件，即所谓的filicide，成为最近几周的头条新闻。

　　亚历克斯·默达，一个低地法律王朝的后裔，因双重谋杀妻子和刚成年的儿子而受审。他可能因2021年6月的杀戮而面临终身监禁。上周在马萨诸塞州，分娩护士林赛·克兰西因她三个孩子的死亡在医院的病床上被传讯。据称，克兰西勒死了襁褓中的儿子、3岁的儿子和5岁的女儿，然后从二楼的窗户跳了下去。

　　作为美国唯一一个法医精神病学家、生殖精神病学家和一名专注于杀害子女研究了20年的学者，我总是对这些新闻故事以及它们可能对公众意识产生的影响抱有专业兴趣。

　　很多时候，由于这些案件在媒体上的呈现方式——以及在像《法律与秩序》这样的流行电影和电视节目中——我们可能会认为那些杀人的人有精神疾病。然而，我想让人们知道的最重要的事情是，父母杀死孩子有多种不同的原因，精神疾病可能——也可能没有——在个别案例中起作用。

　　重要的是，我们绝不能推测父母杀人的原因。将精神疾病和杀人行为混为一谈，可能会进一步使许多从未——也永远不会——杀人的人蒙羞，而且可能会阻止有精神健康问题的人获得他们所需的帮助。

　　作为一名生殖精神科医生，我治疗过许多在怀孕和产后与心理健康作斗争的母亲和一些父亲。作为一名法医精神病学家，我进行了评估，以了解杀害孩子的父母的精神健康状况和行为，并帮助法院确定他们的动机。我也在我的角色中，在这些悲剧发生后，在法医医院和惩教机构治疗过这样的父母。我领导了与杀害孩子的父母有关的研究，考虑了数十起杀害孩子的案件，并研究了精神健康记录、专家证人的法庭报告、验尸官档案和警方调查的证据。

　　在杀人案件中需要了解的最重要的事情之一是，这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所研究的人群。杀害子女并随后被监禁的父母与自杀或在法医医院接受治疗的父母具有不同的特征。当我的同事和我研究了那些同时自杀和杀子的父母时，我们发现这样做的父亲是母亲的两倍。这些父母通常患有抑郁症或精神病。

　　当我们研究那些因精神错乱而杀死自己孩子而被判无罪的母亲的特征时，我们发现患有严重精神疾病的女性比例很高，她们认为杀死自己的孩子是在做道德上正确的事情，或者因为她们的症状而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不出所料，这组被发现精神失常的母亲产后精神病的发病率很高。这些母亲也曾计划自杀，这并不罕见。然而，关于被发现精神失常或自杀的母亲的数据不能推广到所有的杀人母亲。

　　杀害子女的案件往往比最初看起来要复杂得多。作为我工作的一部分，我在谋杀案发生后从父母那里收集信息——关于他们的生活，他们孩子的生活，他们的精神健康和任何药物滥用。警方报告和证据往往至关重要。采访，尤其是在杀人前后，会非常有帮助。产科、儿科和儿童保护服务记录提供了线索。在杀人之前和之后的任何心理健康记录都可以为了解父母的心理状态提供有价值的见解。

　　愤怒、贪婪、仇恨和复仇——我们每个生活在家庭中的人都可能在某个时候经历过的情感——可以在各种类型的家庭谋杀中看到。

　　1969年，我的导师菲利普·雷斯尼克博士(他在安德里亚·耶茨的审判中作证，我陪他去了)在回顾了世界文献中描述的许多案例后，描述了父母(包括父亲和母亲)谋杀儿童的五种动机。今天，这些描述被世界各地的法医精神病学家普遍使用，他们在此类案件后评估父母，我们自己在过去20年的研究帮助我们进一步了解这些动机。

　　在最常见的致命虐待案例中，儿童因虐待或忽视而最终死亡。通常，这些孩子经历了一段时间的治疗，有一天他们的身体无法反弹。然而，他们偶尔也会在一次虐待或忽视之后死亡。在这些情况下，可能涉及精神疾病或药物滥用，但也可能涉及人格障碍或育儿困难。

　　另外，在“不想要的孩子”被杀害的案例中，父母的需要或愿望胜过了孩子的生命。在使用杀虫剂的案例中，这是一种常见的动机——婴儿在出生时就被杀死，通常是在隐藏怀孕之后。但是孩子在任何年龄都可能是不需要的，原因有很多，比如父母希望没有孩子。在这里，父母通常不认为孩子是自己的人，而是父母对他们的命运有最终控制权的人。

　　在伴侣复仇的案例中，父母杀死自己的孩子以报复伴侣(或前任)，并在情感上伤害他们。例如，这可能发生在监护权之争中。神话中的美狄亚为了报复伴侣而杀死了她的孩子。

　　与前三种动机相比，那些因精神错乱而被判无罪的人，以及那些杀害子女后自杀的人，人数要少得多，他们往往有利他主义或“急性精神病”动机。

　　在利他弑父行为中，父母出于爱而杀死自己的孩子。我们的研究进一步描述了母亲或父亲可能患有精神病——与现实脱节——或者在那个时候抑郁。如果父母是精神病患者，他们可能正在经历一种错觉，认为比死亡更糟糕的命运即将降临到孩子身上，因此他们相信，通过“温柔地”杀死孩子，他们可以让孩子免于这种结果。患有严重抑郁症的父母可能会计划自杀，不想把孩子独自留在这个“残酷的世界”。(我们在其他类型的家庭谋杀中也看到了利他动机——比如一个老年人杀死了身体不适或患有痴呆症的伴侣。)

　　在重度精神病患者中，父母会毫无理性地杀人。例如，他们可能在精神病的背景下听到上帝的命令。

　　当公众阅读新闻，听到检察官和辩护律师的论点时，弄清楚被告有(或没有)心理健康问题及其动机似乎很简单。然而，事实往往并非如此。

　　与此同时，受所谓戈德华特规则(Goldwater rule)约束的道德精神科医生不应向媒体透露他们对未进行评估的被告的直觉。人们很容易被围绕着这些死亡的媒体马戏团所席卷，但如果没有适当的评估，复杂的案件很容易被误解——精神疾病和杀人可能会被混为一谈，这对处理精神健康问题和挑战的人来说是危险和不公平的。

　　媒体对产后精神疾病的热议可以揭示这些问题，这可能有助于告知甚至教育公众关于这一重要(通常是无形的)话题。但重要的是要记住，精神疾病可能与个案有关，也可能与个案无关。卫生系统和公共服务部门需要筛查心理健康、药物滥用和养育困难——从公共卫生的角度来看，所需的护理应该得到适当的资助。

　　随着这些案件继续发生，我们应该记住，父母杀死孩子有各种复杂的原因，我们不应该在不存在也不应该存在的情况下做出假设或关联。大多数患有精神疾病的人永远不会伤害他们的孩子，许多杀人的父母也没有患有精神疾病。

　　苏珊·哈特斯·弗里德曼博士是俄亥俄州凯斯西储大学的生殖精神病学家和菲利普·雷斯尼克法医精神病学教授。她编辑了Guttmacher获奖书籍《家庭谋杀:爱与恨的病理学》(Family Murder: Pathologies of Love and Hate)，还撰写了数十篇关于杀害孩子和母亲心理健康的科学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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